良辰椰(嗨美女看看占祭合志吗)

有一种鱼在海里不能呼吸
那就是我 咸鱼

【摄香白色情人节】Se rencontrer(上)

    *4k5的上篇,下篇等我我一定补!

    *梗源@海.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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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是无趣的东西。

    克洛伊·奈尔掂着花纹复杂华丽的邀请函在心中冷冷地下了一个定义。就连神明都拯救不了那些上流贵族古怪的审美,他们似乎偏好华而不实的雕塑,画作和绫罗绸缎,就像一个疯子在像你吹嘘他遵循着的指引一样可笑。邀请函的署名是用法兰西花体写好的约瑟夫·德拉索恩斯的名讳,克洛伊隐约有印象,一位伯爵。

    摄影展会吗?尽管克洛伊已经蹙眉地盘算着如何不动声色地拒绝并稍稍回讽他们口中的艺术,但最后还是败给了权势的不可抗因素。毕竟她只是一个来自格拉斯小贵族家庭的调香师,能独自一人到巴黎售卖香水还要靠姐姐的帮助和对家族的求情。

    这么想来德拉索恩斯伯爵竟会邀请自己?沾好墨水的羽毛笔在空中顿了顿,克洛伊谨慎地将浸染了墨团的纸收起。衣橱里的礼服来到巴黎后基本从没动过,与克洛伊·奈尔这样一个名字相伴的永远是神秘,倨傲以及惊才艳绝。

    这可能是她第一次出席贵族们私下打发时光的聚会吧,紫色的眼瞳里映照出邀请函上惟妙惟肖的金盏花印章,唇角微抿。每天送牛奶的孩子已经挨家挨户地敲着门,克洛伊决意先相拥一顿美味的早餐再细想如何礼貌地同意——毕竟他们过去毫无交集,对方大约也只是因为自己最近声名鹤起而发出了邀请。

    熟稔地绾好自己的发丝,克洛伊将邀请函压在日记本下。今天的行程倒并不满满当当,去花市采购后便是日复一日的研究。也许正因为她对于香水艺术的用心才导致她看到那些以漂亮的外壳将内在喧兵夺主的美丽时感到蔑视。克洛伊曾经立下誓言,她会做出一款香水,让它拥有超越时光的不朽,前调应该有历史的厚重,尾调应该有光阴的隽永。

    趁着在花市打听打听德拉索恩斯伯爵的坊间传闻也未尝不可。克洛伊想。


 

    “可惜了,也许这张画作里的茶杯光影再偏过几度会更好看。”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微笑着对身边的老管家道。管家平淡地垂眸,伸手接过了画作,动作里带着些许的冷意。

    “帮我处理掉吧。”银发的伯爵漫不经心地弹掉落在衣角上的飞尘,声音平常得仿佛在说些什么公认的事实,“有瑕疵的东西……”

    “都是劣等品啊。”

    调香师小姐的回信自是带了她自己的风格,约瑟夫只消一瞬便能闻出这是花市上新鲜鸢尾揉碎成汁混杂了柠檬草的香气。她的字迹端庄工整,与他所了解的上流社会的贵族们一模一样。克洛伊·奈尔小姐的香水有市无价,甚至鲜少有人见过她的真容。

    不过是因为她在贵族间神秘的传闻才邀请了她,可奈尔小姐愿意赴约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原本想着调香师小姐又会倨傲地拒绝追寻真理者愚昧的双手,可就算是神明也会偶尔垂怜一下芸芸众生的平凡吧。

    稀客,亦是贵客,可是要好好款待。

 

 

    这已经是她所做过最为华丽的打扮,精致的礼裙和特意在脑后用紫色缎带绾好的发髻。格拉斯的人民都知道奈尔家族的孪生姐妹外貌上唯一的差别只有同样的紫色眼眸旁不同的泪痣,长女温柔而落落大方,幺女孤傲而乖张。这样的话她已经听烦了,巴黎给予了她完全不一样的对待,她曾在给姐姐的信中写到,这里的人只喜欢浪漫,华丽而奢侈的“艺术”。

    克洛伊淡淡地走下马车,展会门口早已熙熙攘攘,德拉索恩斯家族的仆人忙碌地指引着拿着羽扇的贵妇或者带着铜臭的政治家。

    “欢迎您来参与伯爵大人的展会,奈尔小姐,”她听到周遭的环境安静了一刹那,无数目光打量着自己的每一寸的皮囊,好奇,惊讶,甚至是轻视,“您的莅临使府邸蓬荜生辉。”

    又来了,这种客气话。克洛伊拿捏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显得疏离也不显得热情。

    她看起来很完美,完美到走进展会时才承认自己手心冒出汗珠,高跟鞋磨的脚后跟生疼。克洛伊长叹一口气。自己确实不如薇拉会应付这种场合,在这方面姐姐永远都是无可挑剔的模板。

    大多数贵族们都浮于表面似地在外层谈笑,真正摆在里面的摄影作品和画作竟变成了无人问津的物什。克洛伊眯起眼眸仔细地看着黑白光影或者是色彩碰撞强烈的艺术。

    她大概要收回一句话。

    这些……可不是无趣的东西啊。克洛伊的眼中的群星像是被花火点亮似的闪烁起来,绽放在普罗旺斯薰衣草丛里的不仅是漫天的爱与亲吻还有在阳光下诉诸着温柔的花叶。

    他也许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吗?克洛伊的目光定格在最后一张画上。

 

 

    “我……并不同意您的观点,德拉索恩斯伯爵。”克洛伊偏过头微笑道。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的容貌一如她在花市那些小姑娘嘴里打听的一样精致,尤其是克洛伊难以用任何一首诗辞藻去形容的蓝色眼眸。天空都倒影在他亲手按下的邮戳里。她心里冒出了这句话。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抛开他们即将发生的争执。

    “我只是用画笔记录了克劳德的容貌罢了,”他站在克洛伊身边有无形的压迫感。稍显娇小的调香师小姐蹙眉,眼神看起来并不那么友善。一身锋芒又不知收敛的模样像极了曾经的他。

    “这是您自己,”克洛伊笃定地回答,“这不是您的兄弟。”她对于德拉索恩斯伯爵家早逝的克劳德·德拉索恩斯的了解仅限于街坊茶余饭后的交谈中。显赫的家世总要和一出悲剧相衬,克劳德的不幸去世似乎成了人们对德拉索恩斯家族悲惨的象征,没有丝毫对死者的尊重。

    “奈尔小姐,”约瑟夫的笑容让她本能地感到危险,看起来温和的野兽一样拥有着锋利的牙齿,“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是我为了惦念克劳德而画的。”

    “恕我冒昧,”克洛伊本并不想与展会的主人发生争执,但是所谓的固执的性格倒是害了她。她所认定的绝对不会轻易改变,哪怕是现在也是这般,“您眼中,克劳德·德拉索恩斯先生是什么样的人?”

    这可是很冒犯的问题啊。约瑟夫的笑容险些就被冰冷的审视替代。他并不喜欢外人对自己的作评头论足,这是所有熟悉他的人心照不宣的守则,可惜的是初来乍到调香师小姐并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很温柔,很会照顾人,脾气性格都很好……”约瑟夫意味深长地理了理袖口,“和我截然相反——您大可以这么认为。”

    “所以这根本是您的自画像罢了,”克洛伊的眼眸微微眯起,声色染上了几分凉意,“他的气质,眼眸,神情,与您如出一辙。”

    没有温柔的感觉,只剩下浅淡的厌倦和冷然,她似乎在里面看到了让人心惊的思虑和不被人窥视的算计。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的笑容弧度丝毫未变,克洛伊却心惊了一瞬间,然后她听到以礼数周到而风评很好的年轻伯爵用自己低沉的声音轻笑着道:“也许奈尔小姐的想法和我不同……”

    “或者是,和在外面的诸位都不同?”

    克洛伊的眼瞳收紧了一刹那,耳边模模糊糊地回响起格拉斯里口口相传的刻板印象。

    “奈尔家族的幺女,克洛伊·奈尔小姐,空有着调香的天赋,却不擅长流连于社交场合,甚至……一辈子都登上不了光鲜亮丽的舞台。”

    约瑟夫微笑着说出这句话,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奈尔家族毕竟只是名不见经传的香水商人发家的小家族,迄今为止来到巴黎还没有人提起她的过去。克洛伊并不以家族为耻,只是厌恶自己不被肯定的过去。似乎所有人都赞美她的调香天赋,却又冷冷地加上一句她从不懂得看人脸色。

    “虽说流言向来不可信,单凭我也不好做论断,但是……”他可以将尾音上扬些许,“不知道在场其余的贵族会对我的画作有何感想呢?”

    赤裸裸的作弊和讽刺。克洛伊将手攥紧了一瞬又松开。这是德拉索恩斯家族的展会,没有贵族会愚蠢到做和她一样认知。熟知她的过去,然后说出拿捏得恰好的胁迫。

    连这种事实都不敢承认吗?任何双生子的差别并不少,当一方离开太久另一方的印象会渐渐模糊地向自己本身靠拢。

    “看起来,您对我十分了解啊,德拉索恩斯先生?”她咬着牙露出微笑,温柔得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争执。

    “了解每一位稀客,是我的待客之道。”

    约瑟夫眉眼微弯,克洛伊听到姗姗来迟的贵族们附和着约瑟夫的声音。这是克劳德·德拉索恩斯先生吧,时至今日这依旧令人遗憾,您能时刻牵挂着他足以见兄弟感情之深……

    “我倒觉得这像是他的自画像。”克洛伊轻声说道。

    贵族的谈论声安静了一秒,转而又被尴尬的圆场取代。奈尔小姐真会开玩笑。她抿唇,最后只是抬起头对上约瑟夫穿过人海向自己眺望来的眼神。蓝色的瞳孔依旧是摄人心魄的澄澈,足以溺死任何落入其中的猎物。她不认为自己错了。克洛伊·奈尔从不收敛自己外露的锋芒,她便如此直视约瑟夫戏谑和冷然的眼神。

 

 

    十克锦葵,五克圣诞花,碾碎磨成汁液,均匀地抹到信纸背面。

    克洛伊选择“道歉”。用讽刺和冷漠的花表达自己的“歉意”。双手平稳地折好牛皮纸与信封,她太期待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伯爵的反应了。是不明所以地将此事翻过,还是明白了她虚情假意的道歉呢?大不了就回格拉斯,她任性地想。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伯爵收到奈尔小姐的来信时已经是黄昏时分,终于能从书桌上堆满的文案上离开度过一个轻松悠闲的晚上实属不易。他哼着法兰西民谣的节拍打开信纸,依旧是陌生的扑鼻而来的香味,奈尔小姐的字迹一如第一次看见那般端庄。

    “麻烦让巴黎的调香师鉴别这几种香味来自哪些花。”约瑟夫将没有写字的部分裁成几块小方格递给管家,老管家看起来稍微有些讶异却也没有发问。德拉索恩斯伯爵在外界被公认为温柔而有礼的角色——好吧,也的确如此,只不过谁又能猜透他想干什么呢?

    真是奇怪啊,他还以为以克洛伊·奈尔小姐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轻易就低下自己的头颅。紫水晶的眼眸中酝酿的雾霭多多少少也证明她并不是什么从不懂得谋略的少女。

 

 

    十克锦葵,五克圣诞花。

    约瑟夫收到这个信息业已九点,品着高地红茶的伯爵嘴角抽了抽。锦葵,圣诞花,冷漠的美满,讽刺与欺骗。克洛伊·奈尔小姐,您是认为我很好打发吗?约瑟夫拿起羽毛笔斟酌着回信。不过也是,其他人收到这封信也就是一笑而过,谁会追究香料究竟寓意着什么?生气倒也无用,约瑟夫把笔尖优雅地在刚启用的墨水瓶里点了点,毕竟,他可是所有人眼中温和的贵族。奈尔小姐的冒犯无伤大雅,他没必要追究。这是他的宽容。

    苍蓝色的墨水在纸上跳起流畅的圆舞曲,一直到夜深时他才从相薄里抽出一张照片,看着黑白的景致轻笑出声。约瑟夫打算用同样的方式回敬克洛伊·奈尔小姐的挑衅。

 

 

    克洛伊知道他明白了,无论是并不客气乃至有些讽刺的言语还是那张照片。

    霍铂瑞斯雕塑的黑白照片,自大之神。

    她眉目稍稍蹙起,本应该让人心情愉悦的苍蓝色墨水晕染的信笺此刻成为耀武扬威的工具。克洛伊·奈尔特殊的道歉方式平生第一次被识破。谁知道伯爵阁下居然有闲心逸致去找人查了香水的组成?

    她抿下一口味道很淡的牛奶,早餐时有些硬的冷肉卷让肠胃不太舒服地叫唤着,克洛伊慢慢站起身走到书桌前。

    写一封信给薇拉抱怨抱怨,克洛伊撇撇嘴,小心眼又不懂得艺术的伯爵。

    眉目稍稍流转间,克洛伊很快地写好信,给家人的信件不需要多么端庄工整,她知道薇拉看得懂,也知道薇拉会理解。

    实验室里的香草精油被风吹散在空气中,克洛伊鼻翼翕动了两下露出浅浅的笑容。实验室里还有新的灵感等待她研制,不如把失败品染到寄给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伯爵的信件中吧,这所谓物尽其用。

    八克山樱花,混入三克雪割草。

 

 

    次日她收到回信,是一张庞贝古城的遗景。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说出要稍微了解调香的门道后让老管家吓了一跳,“总不能每天都麻烦您去找贵族里面聘用的调香师询问吧?”他得体地扯出一个幌子。管家俯身应下,眼角扫过已经被剪成一块块的空白信纸,上面混杂着不同的香水味。奈尔小姐的信纸往往是不写任何字迹的,已经连续一周寄到伯爵府邸上,而伯爵也会在处理完一天的公务后期待地打开闻一闻。

    当然,有时候挺刺鼻的。

    似乎业已成为了习惯,约瑟夫轻笑着将一片方格纸放进小小的木匣子,从最开始寓意并不好的花草到现在香水的残次品,克洛伊·奈尔小姐仿佛笃定了他会去认真了解,管家买来的书堆积在贵妃榻上等候着被翻阅,奈尔小姐写来了自那次道歉以来为数不多的有字的信。

    尊敬的伯爵,原谅我冒昧地打扰,身为摄影师的您能否告诉我,所谓的时光的气息,究竟是如何呢?



——————未完待续jpg.——————


    等我补下篇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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